第91章不知道刀会不会卷刃
“等朝廷这边把商税一加，于天底下的商贾而言，无异于釜底抽薪，直接打破了历朝历代上千年来的规矩。”
“朝廷平白无故要把他们已经揣进兜里的银子往外多掏出几成，他们那些唯利是图的商贾又如何能愿意？
“到时候，他们定然也不会坐以待毙，从四大商帮一事便不难看出那些商贾的脾气秉性，到时候必然又是要拉帮结派与我等抗争，免不得还要联合起来给朝廷施压，说不得到了最后还有聚众生乱的可能。”
百晓生皱眉分析道。
“本官要的就是他们聚众生乱！”
骆粥冷笑道。
“正好如今我锦衣卫也扩充了几卫人马，是时候见见血了。”
“待到他们扎堆报团取暖之时，本官自会领兵杀之！”
骆粥挥袖决然道。
“算了，不等明日了，现在就把沈从文叫来吧，本官这就带着他入宫一趟，汇报今日情况的同时，也让陛下心里有个底。”
骆粥不疾不徐道。
朱明眯着眼问道。
御书房，
骆粥冷声道。
“还请陛下过目。”
“朝廷还对于市井间农用生产工具，书籍纸张笔墨纸砚，以及嫁娶丧祭物品等的贩卖，等诸多方面，并予免税，若是拢共算在一起，单单是贸易额，便不下两亿两白银。”
“陛下，如今那些商贾做空京畿之地粮价的事情都能做出，私底下更是通敌叛国，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
曹正淳在门外小声的通禀道。
“嘭……”
“朕又何尝不想，”
朱明合拢折子起身亲自相迎道，完全没有在意到一旁身穿布衣的沈从文，后者作为商贾子弟同样从未来过这般地方只得低着头默默随在骆粥身后。
三万？
“爱卿寻他来的意思是？”
朱明长叹了一口气道，自己以前也是受了长久以来观念的影响，下意识的忽略了商税这一块。
“此乃罪在当代，功在千秋之策！”
“贩卖人口，十恶不赦！”
朱明闻声点了点头不仅没有发怒，反倒是畅快地舒了一口气。
“难道之前的例子还不够多吗？”
提议通过之后，朝堂之上各部官员商讨之声不绝于耳，毕竟这事关系到方方面面，虽说大势所趋不能阻挡，可还是想尽可能为自己代表的势力保下更多的利益。
朱明说吧也不迟疑直接呼来了宦官。
“臣，告退！”
骆粥继续道。
早朝，
最终朱明还是狠心道。
“草民也是借着骆大人您的光。”
“这两个字背后，”
迈步入内，
“朕会给你下一道圣旨，不论是涉事官员，还是商贾百姓，你皆可自行处置！”
骆粥拍了拍木箱道。
“天下并不贫瘠。”
“这是何物？”
“另外一种便是通关税，即商品通过关津渡口时的关税，一般是按比例抽取实物，不足之时，以白银补之，比例也是极其低下……”
嘴角也是不自觉的带上了几分笑容。
朱明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道，万万没想到平日里自己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卑贱商贾，能给自己这么大的一个“惊喜”。
朱明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道。
确始终不曾正眼瞧过那沈从文一眼。
“商税过低……”
“税策的事情，朕会办好！”
“臣，见过陛下！”
“切莫让朕失望！”
骆粥站在府中的阁楼上望着那原本清冷的长街上攒动的人头道。
“你可有法子？”
“朕会给吏部和户部打招呼的。”
沈从文一丝不苟的跪倒在地道，态度极为谦卑，甚至于都不敢和朱明对视。
“恭喜了，沈侍郎。”
念头通达之后，
“来人，传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入宫，宣课司，税课司局中管事的官员也都一并叫来吧。”
“还有一事需要禀报。”
“这一桩桩一件件加在一起，便是全部凌迟处死也不足为过！”
手捧着明黄色圣旨的宦官迈步入府。
“此外老臣位居税课司许久，发现诸多商税的短板，想来也应当补齐……”
“天下贸易又岂止亿万？”
就在不少官员闻声想要辩驳的时候。
“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朱明不假思索道，自从上次募银之事后自己也是亲自去了户部一趟把这些年来朝廷的收支都翻阅了几遍算得上烂熟于心。
“讲到底，”
说话间，
骆粥说罢头颅触地道。
“嗯！”
“臣心底也很清楚，税收乃是一国重中之重，贸然增加商税，引起的反弹绝对是难以想象之重，可于国朝长期而言，绝对是利大于弊！”
骆粥问道。
只是原本的思维陷入一个僵局罢了，
“等到明日商讨完毕，中书省润色盖章和门下省审核盖章之后这道圣旨，朕会亲自差人送到你府上宣读！”
天下的商贾也是收到了消息，连带着骆粥退朝走在街上，那些店铺的老板投来的目光之中带着些许愤恨。
两人离去之后，
整个过程中沈从文都没抬起头过，只是静静地听着两人在几个时辰间便左右了天下商贾的局势乃至于生死存亡，三言两句间便定下了那个，自己往日想不都敢想的朝堂高位。
“还望陛下当机立断！”
朱明疑惑道。
可于穿越而来的自己来说，不论是商税，还是处理田税，依照着史籍的经验，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来看，自己都有很多办法。
骆粥禀报道。
这种危也不倒的乱局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面，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浑水摸鱼，不断壮大已身。
“一千三百余万两。”
“每逢变革，哪有不死人的道理？”
“你们且去准备你自己的事情吧。”
只是田税这一块自己暂时却没法子动，因为里面牵扯的东西更多，首当其中的便是那些世家门阀，毕竟这世道田产胜过一切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
“也是时候让州郡之地新募的锦衣卫都入京的，不然人太多了，单单靠咱们这一卫人马，可杀不光……”
翌日，
“陛下，”
“呼……”
“来人，拟旨！”
“陛下您要知道单单是四大商帮每年的贸易加在一起，何止千万之巨？”
“老臣的意思是，贸易税应当先行增加至十之取一，通关税也应当定量而取，舍弃之前以货抵税之弊病……”
朱明闻声豁然开朗道，
朱明闻声仍在犹豫。
朱明望着骆粥点了点头道，
朱明望着那两箱账本沉思良久。
“陛下，也就是说我大离朝每年的商税莫约是在五百多万两银子左右。”
木箱被猛然合拢，
“嘭……”
“回禀陛下，这正是臣入宫的原因，依照臣的意思……”
沈从文依旧是低着头回礼道，只是在走到台阶尽头的时候，才回首深深地看了那上朝的大殿一眼，不知不觉间对权势的渴望已经深入到了骨子里。
第八日，
两人依次见礼道。
朱明平静下来后再度问道。
“朕也知晓利大于弊……”
“臣有本奏！”
两万？
“永绝后患？”
“陛下可曾算过一笔账，若是提高一成的商税，我大离每年能多出多少银子？”
“莫要在优柔寡断了。”
和往常一般依旧是灯火通明，朱明正低头处理着各地上报的奏折，刚刚喝完一大碗野参汤的朱明面色明显有些红润，体力充沛许多，心情也是极好的，连带着朱笔落下都要轻快许多。
“上京城粮价居高不下的危局可解！”
朱明上朝的时候面色略微有些浮肿，黑色的眼圈更是惹人注目，好在眉梢间的喜色，证明昨晚已经定下了大体的章程，只需要在朝堂上拍板便行。
朱明闻声也是好奇的，
“骆爱卿，你来了。”
“便如你所言，这事情明日早朝伱且当面上奏，朕会让宣课司，税课司牵头，户部配合的……”
骆粥望着仍旧是低头的沈从文抬了抬手打趣出声道。
“而今朝廷税收几何？”
骆粥再度叩首道，仰头望去时朱明眼中已经全是决然之色。
朱明闻声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要知道税收和抄家不同，并非是一锤子买卖，而是朝廷长久的收益，
朱明捏了捏眉心道。
“其实说通之后，朕心底也很清楚，只是增加商税不晓得会动了多少人的利益，于国朝稳定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