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叶小棠起床时，看着某人微微有些泛青的眼圈，疑惑的凑到了他跟前。
姜长泽大手拨开眼前放大的小脸。
“你昨晚没睡啊？”
“嗯。”
“他们又叫你去喝酒了？”她明明记得礼成之后喜婆带着吉祥和如意退下了，她好像还叫他帮着摘凤冠了。
姜长泽扯扯嘴角。
叶小棠：“……你这个表情做什么？”
姜长泽面无表情的回道：“想拜访拜访儿子。”
拜访儿子……
叶小棠“噗”一声笑了出来。
亏他说得出来这种话。
叶小棠道：“今日不是要去皇陵祭祖？”
她记着礼部的人跟她交待章程时，说过翌王与翌王妃已逝，成亲第二日要去皇陵祭祖。
姜长泽点头。
祭祖的事有礼部安排好的，他们不需要费心，只需按规制前往即可。
两人换上了丫鬟送来的礼服。
虽不及昨日的婚服隆重，但也是在特殊日子里才会穿到的衣服。
让叶小棠意外的是，小皇帝和皇后宁氏也来了。
一路上有御林军保护，无惊无险。
先在去先帝那边行完礼，又去了翌王陵。
辗转回到京都，已是午时。
在城门口，小皇帝诚心邀请：“王叔，皇婶，一同进宫用完午膳，你们再回府吧？”
姜长泽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小棠有身孕，不宜奔波，改日吧。”
小皇帝眼底露出失望。
皇后宁氏想开口劝一劝。
想到因为之前的事叶小棠对她不喜，嘴巴都张开了，她又改了口：“皇上，皇婶这两日奔波，想来还没歇息过来。不如我们去皇叔府上用膳，再回宫可好？”
这个提议不错。
小皇帝甚是满意。
期待的眼神看向他家王叔：“王叔，可好？”
堂堂一国之君，提出去哪个臣子家吃饭，不是一句暗示的话，对方就得感恩戴德的接着？
可眼前的人不行。
得他厚着脸皮要求。
且他厚着脸皮要求，他家王叔也不见得答应。
果然，姜长泽面无表情的道：“我娘子跑了一天，待不了客，皇上和皇后娘娘还是因宫用膳吧。臣告退。”
也不等皇上回话，直接对着马车夫下令：“回府。”
“是。”
马车夫忙不迭的打马上路。
小皇帝：“……”
皇后娘娘：“……”
两人相互看了眼。
皇后从小皇帝眼中看到了七分失落三分无奈，唯独没有生气。她将已经准备好的说辞收起来，对得皇帝得体一笑：“皇上，回宫吗？”
小皇帝点头。
两人也起驾离开了。
路上，姜长泽面色如常，叶小棠忧心忡忡：“你方才那么说，真不怕皇上生气，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姜长泽长臂一伸，将她揽到身旁：“他若真要生我的气，治我的罪，不需要这些理由。”
对于这个侄儿，姜长泽倒也不是太担心。
眼下最让他担心的，是景家。
将思绪隐在眼底，他侧眸看着女人妍丽的小脸，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问：“娘子是嫁过来后，开始担心为夫了？”
叶小棠伸手捏他鼻子：“我何时不担心你了？”
姜长泽也不躲，由着她使坏。
反正她那点儿力气，落在他身上也不疼不痒的。
叶小棠见他不躲，悻悻的收回手：“到现在还没顾上问你，夜影抓到了吗？”
姜长泽点头：“在府上。”
“问话了？”
“本想昨晚去问，可有人抓着为夫不放，为夫实在脱不开身，也就耽搁了。”
叶小棠：“……”
她何时抓着他不放了？
男人见她露出迷茫。
眼底掠过一抹坏笑，低头凑近她耳边，清越低醇的嗓音带着了丝蛊惑：“你想知道昨晚你抓着为夫哪儿了吗？”
叶小棠：“……”
总觉得后面不是什么好话。
男人抓住她的手，咬着她的耳朵道：“昨晚抓着为夫睡了一晚。”
叶小棠“咻”的抽回手。
脸瞬间红透：“不可能！！！”
她说不可能，就不可能。
姜长泽不跟她争。
大不了下次她再这么干，他把她叫醒，让她自己看个现形。
叶小棠红着脸，也不知姜长泽在想些什么。
被震惊成浆糊的脑子转了半晌，想找个什么别的由头来转移注意力，要不她总觉得男人的目光带着某种引人遐思的意味。
好不容易想起昨天母亲给她小盒子。
她抬起头，刚想跟姜长泽说，撞上男人讳莫如深，裹挟着某些意味不明的笑容的眼神……
她嘴巴张了张，出口变成了：“碰你怎么了？”
这是恼羞成怒了。
姜长泽扣着她的后脑，将她按进怀中：“没怎么，你想碰就碰。为夫整个人都是你的，想怎么碰就怎么碰，不用客气。”
叶小棠：“……”
张嘴咬了他一口。
回到府上，叶小棠难得没等姜长泽，也没用人扶。
匆匆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进府去了。
马车夫一头雾水：“公子，夫人这是怎么了？”
他也是翌王府旧人，习惯称姜长泽“公子”，到叶小棠这里，也就顺理成章的，像当年称呼翌王妃那样，称呼起了“夫人”。
姜长泽望着叶小棠落荒而逃的背影，眼中泛着温柔的神色。
“大概是，着急回房吧。”
这小女人太好逗，总是一逗就脸红。
进到府中，他没去天佑轩，而是去了关押夜影偏殿。
夜影太狡诈，扬风亲自看守不说，还把招财也带了来，只要殿里一有风吹草动，招财就会“嗷呜嗷呜”的叫唤。
姜长泽进门，招财也没闲着。
甚至比进了生人叫得更加起劲，但是一听就是遇到了喜欢的人的那种欢快。
它想扑上来，被姜长泽一个眼神喝退。
扬风听到招财叫声，从屋里走了出来。
见是姜长泽，行礼道：“王爷。”
姜长泽颔首：“怎么样？”
扬风摇头：“骨头硬的很，腿都打断了，也吭一声。”
在姜长泽预料之中，像夜影这样的人，早就将生死看破，被抓到只会一死了之，泄密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这也是他不着急来的原因。
淡淡的声音道：“他不就说晒耗着，不用严刑拷打，吃的喝的也别亏待了他，叫人轮流守着，别让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