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他的眼睛在逐渐失去最后的光亮，他看着她笑，在艰难的呼吸之中，他的生命正在一步步流失。
但是，他笑了！
那样的场景，她怕是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她哭得仓皇悲痛，浑身颤抖，死死地咬着银牙，把头埋在他的脸上，感受少年最后的那一点温度
这少年，曾经温暖了很长的一段岁月。
那段岁月里，关于她和帝止的轻伤，她对她人说不得，却对这少年，字字倾诉。
十一二岁的少年，却要比同龄人成熟了很多，仰着稍显稚嫩却好看得很的面容忧郁地看着她，总是欲言又止。
对于爱情，他不知道是什么。
但是他知道，姐姐走在了一段不归路上，他想要劝她，但是又知道她不肯回头。
或许这就是姐弟之间的心有灵犀。
他们分开的时候，他才十三岁，青葱少年，帝止竟然如此狠心，折磨他成了这个样子，挖眼断舌，摧毁他的容颜，在他的身体上，加了诸多的痛苦！
“帝止，这个仇这个恨，你拿什么来还我？”
在少年鼻息逐渐弱去的时候，她仰头四声裂肺地喊了一声，最后都消弭在了沉沉寒冷的天气之中。
雪花开始飘起来，漫天的鹅毛柳絮，落入她仰起头来的眼睛里，在眼底化开来，把她的眼泪，点点冰冻住。
那少年，无声无息地闭上了眼睛。
他始终在她袖子上书写着的那只手，终于软软地垂了下来，她心尖颤抖昏沉冰冷无限，低下头去看。
那鲜血斑驳的白色衣袖之上，再添上了另外一行字。